有时觉得,
长大真没什么好,
那些你至爱的亲人,
要么冰冷地离开,
要么无力地老去,
依恋的温情向东流渐远。
长大真没什么好,
那个与你撕扯着衣钮打架,
与你睡一张床咬耳朵的女孩,
如今已远在台湾,
成了四个孩子的母亲。
长大真没什么好,
故乡屋后的小山,
你不再去了,
不再有躺在山坡上,
被阳光晒醒的清晨。
长大真没什么好,
外婆家那条石头河,
日渐干涸不再清澈。
尽管你仍然记着,
你背着竹篓如同影子,
紧随舅舅前后,
在河里电鱼。
那年的石头河,
鱼可真多啊。
然而你长大了,
长大是一记淡忘一程放下,
是跨过的从前过往,
长大是不再匆忙奔向下一站,
是你会停下来从容喝一泡茶。
长大是某个秋末的清晨,
有个人儿踮着脚尖移进房间,
挪到床边俯下身来,
在你脸上印一个湿湿的吻,
“妈妈,生日快乐!“
长大是春日的落叶,
在下一次轮回前,
经历未尽的风景,
你在风里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