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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的原发地

    2017-08-12 12:12:28
    → 快速回复 点击数:10731
    [font=Arial] 以往每年暑假,我都会去母亲那儿小住几天。因为各种事儿的牵绊,加上孩子小,去那儿有诸多不便,已有好几年没去了,如今孩子大些了,去岁开始,我又恢复了惯例。[/font]

    说是解乡思似乎有点矫情,因为每个月我至少回一次老家,多则两三次;说是思亲,似乎也不恰当,因为我几乎隔日就会与父母通一次电话,彼此情况都了如指掌。但是父母一声召唤,还是迫切地想回去。回到那里,心会变得很宁静,我是习惯有事自己扛的,遇到窘况,极少与人言说。每当感觉不好,回到母家,默默地疗伤,等自己平静下来,自愈了,又回到自己的生活轨迹。


    家是爱的原发地,是灵魂休憩的港湾!

    很久没回村子了,六月末,回去帮父亲拔花生,经过那里,没有时间逗留。这次回来,有闲,不禁信步到村子里走走。村子还是原来的村子,竹木茂盛,绿荫遮盖,显得非常幽静。那儿留有我童年太多的记忆,太多的欢乐。可再也见不着熟悉的房屋,连一草一木都已然不再是我儿时印象中的样子,村庄已经很空,很难看到熟悉的面孔,老一辈走的走,还健在的,大多随家人搬到移民新村去了,没有移居的,也已经外出发展,他们的房子更是锁门缚户——铁将军把守。一种物非人非的惆怅涌上心头。


    村东头的荆棘丛越发繁茂,把队池塘遮了个严严实实,如果不留意,你根本就不知道那里隐藏着一方水塘,水塘垃圾漂浮,上面还浮着一层绿色的青苔,发出一阵阵臭味。小时候,水塘的水清澈干净,我常常在这里饮牛,洗草,捉小鱼小虾。现在变成了周围住户的生活垃圾堆放地,污染严重。原先可以通过拖拉机的村道亦被侵蚀了,小时候去村里看电影,一个人回到这里,总是很害怕,害怕青竹蛇突然从荆棘丛中串出来,害怕大人口中说的各种各样的鬼,于是快步如飞,为了壮胆,一边唱歌一边走。


    再来到村前的池塘边,那棵高大的苦楝树早已经不知所踪,一株碗口粗的苦楝树正拔地而起,也算是后继有树,周围灌木丛生。池塘的水很绿,偶尔有一两条鱼儿跃出水面,溅起一圈圈涟漪。水塘边那口水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填了,种上了树菠萝,井头边的那棵大麻竹也不见了,换种几株黄皮树···

    想当年,我这个假小子跟一帮小伙伴一到夏天,就会把苦楝树最高的树干当做跳台,也不知哪儿来的胆子,爬上一两丈高的树顶,男孩子光溜着上身,像鱼儿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争先恐后地就纵身跃下池塘,只听见“泵泵”声响,溅起巨大的水花。大人们根本就认不清哪个是自家的娃仔,拿着棍棒,站在塘边大声吼、骂干着急。如见到自己的父母,跳下去之后,就会一口气凫水到对面,才像落水狗一样爬上来撒腿就跑,等家长反应过来,早就跑远了。想起这些,不由莞尔。


    棍棒教育何尝不是一种爱?父母怕我们出安全事故,而他们又忙于农事,无暇顾及我们,于是管教的方法就简单粗暴一些。而我们这些小孩子,整天无忧无虑,也多少能理解大人的苦心,挨过一顿棍棒之后,也会收敛一些,变得乖一阵子。不过小孩终归是小孩,自律性总是差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没几天,趁大人不注意,疏于防范之际,又故态复萌,因为谁也阻挡不住清凉的诱惑,我们的乐趣就是玩水。夏天若不玩水,就不叫夏天。

    说起那口井,不止有故事,我还在那儿出过事故。


    村子共有三口井,村东头、村西头和村前这口,村子东西两口井是专门供饮用水的,唯有村前这口就是专门浣衣洗被冲凉用的。挨靠路边是一道半圆的井栏,临池塘边上有一个宽宽的井台,井台两边也砌了对称的井栏,像一个人张开的双臂环抱着一轮圆月,旁边还砌了一个两尺见方的洗衣池。那时候夏天水井一天有三个时段最热闹:早晨中午和黄昏。冬天就只有上午了。

    早晨,勤劳的婶婶大娘小媳妇儿们,煮好了早粥,喂好鸡淋完狗,就拿着一家人的衣服来井头清洗。三个婆娘一条圩,家长里短,或是谈头天晚上的电视剧情,一番海聊,偶尔会听到一些长吁短叹,笑声、汲水声交织在一起。到了日上三竿,水井才会慢慢沉寂。可是到了中午,就是我们小孩子的欢乐场所,给大人说去井头冲凉,提一个吊桶就走,大人是不会阻拦的,这是我们消暑的最好去处了。放牛回来,或是打草回来,或是跟着大人去干农活回来,来到这里,打一桶水上来,高举过头顶,把水倒下来,衣服都不脱,从头到脚淋一通,真是浇个透心凉,那种感觉比吃冰淇淋还要痛快。一连打上好几桶水,把所有的汗臭,尘土全部冲掉,听到动静,伙伴们会齐齐涌来,然后几个伙伴就打水仗,有时候还不解瘾,干脆跳到井里去。把所有掉到井里的水桶捞上来,一字摆开,谁家的谁来看到就拿走,绝不会领错。黄昏的时候,水井是男人的天地,晚饭后,他们一桶一毛巾一肥皂,来这里洗澡,勤快体贴的男人还会把自己的衣服洗了。洗漱停当也不会立即回家,特别是电视还没有普及的年代,人们会在这里乘凉,直到月上柳梢头才会渐渐散去。


    六岁那年秋收时节,时间临近中午,村子里的人们都在田里忙活,祖母来洗衣服,我跟着她来玩儿。开始,我是趴在井口看自己的倒影,对着如大镜子般的水井扮鬼脸,然后就绕着井沿一圈一圈地转,谁知道转昏头了,一脚踩空,掉到井里。祖母听到响声,一看,我正在水中扑腾,把她吓坏了,她手足无措,六神无主,急得直呼救命,明明就有一个水桶,她不会放下去把我拉上来。我在井下听到祖母带着哭腔的呼救声,大概有十来分钟吧,我在井里沉沉浮浮,拼命地踩水,死命地挣扎,水不停地灌进我的嘴巴里、鼻子里、耳朵里,把我呛得够呛。那时候我已经喝了一肚子水,还好我后来用手攀住井沿的砖块才没有沉下去。也幸好,雪梅大姐回家拿禾枪去挑禾,听到呼救声,拿一根竹篙跑过来,她和祖母两人合力才把我救了上来......


    如今,那些人,那些事,都沉入了时光的背后, 唯有记忆还会被这些情景清晰地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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