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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当所有的坚持失去了意义,至少还有一杯茶,一根烟。”
我总是觉得冷。明明日历还停留在秋天里,街上的行人穿得仍见单薄,人走几步都会冒汗,可我总是觉得冷,彻骨的冷,禁不住……
就在这时,我收到了兰心寄的信。有些日子没清理信箱了,今天信手打开,在一堆无意义的印刷体信件中,发现一封手写体的信,寄自云南腾冲和顺。
“你不是曾经问过我有无喜欢的人,哪怕只是在心底吗?你在的时候我不想说,你回去了我倒想告诉你了。也许,这就是我所理解的适当的时候适当的方式吧。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能用时间、空间的距离去丈量。所谓的时间、空间,只是我们表述的一种形式,一种载体。无法用时间、空间去丈量的,是人的感情。
在时间、空间上相隔很远,只要一颗心还能感觉到另一颗心,两个人哪怕不通音讯,但距离也是近的。
在时间、空间上相隔很近,但一颗心感觉不到另一颗心,两个人哪怕走在一起,但距离也是远的。
由远走近,是幸福的。由近走远,是悲伤的。
有一种悲伤,来自于灵魂与灵魂交流的不对等。
一颗灵魂在对另一颗灵魂的探索中,她发现她好像走进了一间海纳百川的展览馆,看过了很多的展厅,唯独有一间最重要的,却牢牢关上,拒绝对她开放。而另一颗灵魂,他拥有的是她所有的展厅中,最重要最宝贵的那一间,唯一的进入权。这一间,她从不为别人开放。
当这种不对等的关系一旦确立,哪怕在空间上他们走得再近,随着时间的发展,注定了只能是形式上的快乐,内容的悲伤。越走远悲伤越重,如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二、“当所有的坚持失去了意义,至少还有一杯茶、一碗饺子。”
看完云心来信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我不停地寻找一个吃饺子的小店,是多年以前去过的。可是,总也找不到,后来好像找到了,但已过了营业时间,关门了。
早上醒来,一直沉重于那个梦,为什么自己会在梦里找这么一家店。我想起来了,十几年前,我曾时不时去河西一家北方面食馆吃饺子。原来,梦里的我在找昨天。
这个清晨,我突然很想喝一杯茶,一杯今年的春茶,潜意识里觉得它能给我一点温暖。
今天上午,我可以不做别的任何事,但我一定要去那家叫北方面食馆的小店,吃上一碗饺子。它的分店在河东,由大妈的女儿、女婿在经营,大妈仍留在河西老店。
在面食馆分店门口,我意外地见到坐在那包饺子的大妈,不是我平日见到的她的女儿。而在等待过程中,进来了一拔客人,令我更意外的,其中一个是我十几年前的旧同事,我们已近十年不见,他没发现我。
临走的时候,我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嘿,还认识我吗?”他的表情非常夸张,“奇怪咯,我这几年一直在外地,就昨天才回来,居然一出门就碰到旧熟人。你还在**单位吗?”我说,离开很久了。他又问我现在干什么?我说在云南腾冲和顺开了一家客栈。告别前,我们互留名片与问候。我说,“欢迎你有空到腾冲和顺玩。”
大街上人们行色匆匆,陌生的脸孔一张张从身边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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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我仿佛看到了兰心,她微笑着,向我伸出了那双我感受过温暖的手,“回来吧。尽管和顺承载着六百多年的历史,并不轻松。但总还容得下一两个孤独的灵魂,一起喝喝茶取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