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笼以待
文/归去来兮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夜半梦中惊魂,餐厅那边传来动静。透过朦胧的夜色,只见有只老鼠呆在笼子里。
又是一个不速之客!究竟是第几个?不记得了。反正不是第一个,估计也不是最后一个。
那个长方形小笼安放在餐厅通往阳台的门槛边,笼子里有几颗带壳的花生。小硕鼠应是趁着夜色,顺着煤气管,爬上十几层的阳台,奔着那几颗花生而来的。这个笼子还真不客气,无论里面随便放点花生、番薯什么的,每每总有斩获。
笼中鼠不大不小,皮毛油光锃亮,正在用尖嘴利齿啃笼子铁丝,不忘发出“吱吱”声,还不时睥睨我一下。我当时困得不行,反正鼠已入笼,我也回去睡了。
早上醒来,发现笼子里的六颗花生被小硕鼠啃光,只剩下一地豆壳碎片,宠子底下留下几粒黑色鼠屎及一滩騷臭鼠尿。
小时候喜欢看猫扑老鼠,因为觉得好玩,对老鼠怎么也恨不起来。小学时除“四害”,灭鼠成为了一项必需完成的劳动任务,刨坑挖穴打鼠成为课间有趣活动;读高中时老师教我们诗经《硕鼠》一课,感觉硕鼠就是劳苦大众的敌人,一下子对老鼠竟然有点恨起来了……
真正开始讨厌老鼠是在还没搬家之前。那时住在二楼,下面的排水沟没有遮盖,老鼠白天在排水沟里争风吃醋、游荡抢食,到了夜晚往往潜入厅堂、房间、厨房,见什么啃什么。有时还得意得在磨牙,甚至敢在收纳好的棉胎里拉尿屙屎或筑巢,生儿育女,白白糟蹋好几床七、八成新的棉胎……
大抵也是从那时起,觉得老鼠一点也不好玩了,于是买回了鼠笼、粘鼠纸。笼子装大硕鼠,粘纸粘小硕鼠,甚至还上演过人鼠大战,关门打鼠。即使老鼠躲到窗帘布背后,或书架与墙壁夹缝,狡猾得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是照样被搜寻出来,打它个抱头鼠蹿……
那只笼子偶尔装过几回小鸟。二楼阳台经常有小鸟光顾,调皮的鸟儿有时会进入笼子里偷食,不小心踩了机关把自己困在里面。一旦发现鸟儿误入鼠笼,当即打开笼门放飞。
搬家时丢弃不少东西,笼子保留了下来。笼子也就是现在这个笼子,地摊货,几块钱,用了至少有六、七年了。还可以用下去。
窸窸、窣窣,唧唧、叽叽,夜色四起。
硕鼠来了,张笼以待……
2016、08、15 夜阑於水东湾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