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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希望看到您有一天变成了老头

    2016-09-22 09:06:50
    → 快速回复 点击数:2185
      1、那个老头
      昨天我去修理铺开回我的小绵羊。刚好,有一个老头也推着他的摩托车出门了。
      他是倒着推,才推了三两步,就差点撞上了旁边停着不动的一辆大铁牛。
      那店主赶紧喊,停停停。你小心推车呀,你看路呀。
      老头连忙停下来,把方向往右边一拐,离那大铁牛远点。说真的,要是他把大铁牛撞地上,摔坏了零件,这赔偿也不轻哪。
      老头把车推到路上,坐了上去,准备发动车子回家去。我刚好就在老头的旁边,看着他颤着满是皱褶的手拧了拧那钥匙,然后,用力按着那个掣,作用是打火的。可是,一直打不着。于是,老头又去拧了拧那钥匙,重新再打火。还是打不着。让我心酸的是,只是这样一个小动作,老头的手也一直在颤着。
      这老头他到底是把钥匙开了还是关了呢?我想,他一定也不清楚。你看,他年纪都这么大了,头发都半白了,手又一直在颤着,起码得60岁以上,我想不懂,他家人怎么放心让他开摩托车呢?
      老头摸索了一会,终于打着了火,烟囱都冒出淡淡的烟来,可以走了。他一手轻轻地加了油,车在缓缓地前进,可是,两只脚却分开在两边垂下来,与地面接触着,方便随时停下来似的。那模样像极了我刚学车的忐忑不安,怕车不稳,怕摔倒。
      老头应该不是老司机,你看他连方向都搞不好,车把都控制不了。幸好车开得非常非常慢,要不,他都要撞向路旁上的一堆砖头了。我看着老头在砖头前刹车停住,把前轮往外转了转,又微微地加了下油,车又缓缓地向前开。
      我对我姐说,你看这老头,开得真让人担心。
      那店主就笑了,你担心什么?你让开人家就是了。
      我说,我不是担心我自己,是担心那老头怎么开车,随时会摔倒,随时会撞上什么似的。
      果不然,老头的车本来应该是走在路中间的,但现在,他都把车开到了路边上。幸好,这条街道行人与车辆都不多,增加了安全指数。要不,早不知出什么事了。可是,老头的车还是开得颤魏魏的,像在耍杂技似的。
      我又对我姐说,为什么他的家人还要让他开车呢?难道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吗?看他开成这样,我不替旁人担心,我只担心他自己。他到底要怎么才能开回家呀?
      最后,我们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绕了另一条路走。
      我真怕自己会忍不住走过去,对老头说,你下车,我来开,我送你回家。
      2、我家的老头
      我的爸爸去的那年,还不到50岁。也就是说,我一直没有见过他老去的样子。有时候,我偶遇老爷爷或是一些看起来上了年纪的阿伯时,都会忍不住想像我爸老了的样子会是怎样,会和他们一样淡然,一样的可爱吗?
      我一直想像不出来。
      在脑海里,关于我爸,只有一个印象:不高的身材,瘦削的脸庞,微秃的额头,整个操劳过度的模样。那年,我爸不过是中年,他的头发还是乌黑的,背也还是挺的。所以,我无法想像出来那个满头银发,满脸皱纹,行动不便,甚至,手上布满了老年斑的爸爸的模样来。
      这样的爸爸从外表上来说,与“帅”再扯不上关系,甚至,还会惹人烦惹人嫌。可是,我还是希望可以看到这样的一个爸爸,希望他能活到老,希望他是活到老死,而不是病死,在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回报他的时候,当他还年轻时就离开了我。
      当他老了的那天,我允许他变得难看,我允许他变得脆弱,我允许他变得罗索,我允许他开始耍小孩子脾气,我允许他变得无理取闹,我允许他向我索爱……所有的,我都允许,只要他开心。我惟一不允许的,就是他未老,我未长大,他就已不在。
      如果我爸变成了一个老人,我就会知道有很多事情是他不能再去做的,那么,由我来陪伴他完成。如果他想去哪里,我会做他的司机,就像我小时候,他是我惟一的司机一样;他想吃什么,我会亲自下厨,以耐心烹制出一桌爱心餐;如果他晚饭后想散步,我就放下应酬,挽着他的手臂,带他过马路,带他认识慢慢地改变的小城;如果他生病了,我就放下所有,陪他看医生,陪他打输液,陪着他把病好起来,健健康康的;……
      如果我能看到您这样变老,您变成了一个老头,我愿意陪您做很多事情,完成您很多心愿。但是,我绝对不会买这样的一辆电动车给您独自出外。等于是把一份危险交给您,把一份意外交给您,让您找不到回家的路。最后,是把一份伤痛,留给我们。我们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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