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们恋爱了。
恋爱后,他的表现彻底颠覆了他之前给我的印象,很酷很沉稳的一个人啊,怎么如此之粘。
我喝茶、散步身边有他,这算正常。可我去陶坊讲课,他也跟着;我在台上讲课,他在台下当学生。别的学生眼中有课,心神表情会随我的授课进程相应改变。他的眼神表情,却几乎都是一种,木木地。可是,每次到交作品的时候,他交出的作品都不差。我纳闷,他却阴阴的笑,“还说是搞艺术创作的呢,你难道不知道貌似不同的艺术领域,其实是有相通之处的吗。再说,我仅是面部表情处于休息状态,并不代表我当时的心是停滞不动的。”
太长的岁月习惯一个人了,对于他的粘,我有时会觉得不自在。可是他说,“我容易吗,我寻了三十几年才找到你,我不和你 粘紧点,怎么回本啊。你与其黑我,还不如努力适应吧,我会尽可能在你不希望我出现的情况下,表现得如隐形人一般的。”有一次我们一起远行,他与家里人打电话,我很自然地走到一边,走到听不见的距离。可是他很快就走过来,把我拉进怀里,还贴着我耳垂低语,“我希望我和家人通电话的时候,你在我身边。”
原来没有什么不可以,只是以前没发生过而已。慢慢地,我习惯了他的粘。我需到异地与人谈工作,他在一处安静等我,忙完了我们一起周边走走逛逛,极少逛街的我,居然觉得逛逛街也是相当有意思的一件事。如因为公司的业务,他必须离开小镇一段时间,他会拿出他自己制造的一间房间的模型,里面一个男子模样的小人席地盘腿而坐。他说,“我要闭关修行了,你要好好的,等我出来啊。”原来我以为他的“闭关”会让我心底暗喜,结果却是轻松舒服的感觉维持不到一个星期,我就开始想他,想他的粘。
在他“闭关”期间,我的陶坊接待了一位客人,一位老人家。他说他是他爷爷,他来看看孙子搜索了三几十年才定位的姑娘是何方神圣。他的家境有点意思,父亲是古文教授,母亲是从前大家族里的小姐,时势改变后一直在家照顾家庭。 爷爷是民国时期的翻译官,奶奶不在了。
茶台前坐下,爷爷问:“会喝酒吗?”我说:“会一点。”于是,我去给爷爷买了一瓶白酒,我喝他留下来的啤酒。几杯下肚,我有点放肆,“爷爷,你这样冒冒然前来,就不怕吓着我吗?”爷爷哈哈一笑,“我孙子给我说过你面对几条藏狗狂追竟然立定不动的事,我想我自己怎么也恐怖不过那几条藏狗吧,吓不到你的----”我和爷爷聊到深夜,他说他的从前事,我长时间的听,再然后喝得有点高了,自己说了啥 ,没作存档。
第二天,爷爷跑到爸爸的陶坊呆了一天。第三天一早,他就留言告别,说省得被孙子回来兴师问罪。我问爸爸,你们那一天都干了啥?爸爸说难得遇到对手,下了一天的棋。我问谁赢了?他笑着答:双赢,双赢。
爷爷走后第二天,他就回来了,爷爷还真是走得“及时”。他急匆匆跑来见我,问:“爷爷没难为你吧?”原来他知道了。我故做遗憾地笑,“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爷爷那么帅气那么有魅力,不然……”他一副很认真生气的模样,”我得警告我的家人朋友,以后未经我允许不许私自见你,我太没安全感了。你知道吗,爷爷打电话对我说,他非常非常喜欢你!”
隔了几秒,他突然把我紧紧搂进怀里,“那个----你什么时候嫁给我,让我睡个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