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赫斯在《小径分岔的花园》里说过:时间永远分岔,通向无数的将来。当时读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懵懂无知的年纪,也对这句话将信将疑。多年以后,我忘记了很多曾经擦肩而过的人,忘记了很多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忘记了很多曾经同桌过的人,甚至曾经促膝深谈过的人也在记忆之中渐行渐远了。沿途的风景越来越多,更久远的,更易碎的记忆将我抛弃了,唯独博尔赫斯的这句话未曾离开我,时时跳跃在耳畔。
时间之于我,仿佛很无情。它只管镌刻,也不管擦拭;它只管提问,也不管答案;它只管牵引,也不管归途;它只管开花,也不管结果。我总在想:如果我选择了另一条路,今日之我是否会有不同的人生?其实在时间的长河里,很多选择就意味着某种放弃。我又会常常幻想:我放弃的可是更美丽的风景吗?弗罗斯特在《一条未走的路》里说:深黄的林子里有两条岔开的路,我,一个过路人,没法同时踏上两条征途。这又很像哲学家赫拉克利说过的一样: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所以像我这样纠结于另外一种选择的人就显得有些傻了。陷入这种比较焦虑的我无非是将“别人”的路当作坐标了。我在“别人”的成功人生中借鉴、对比、模仿,甚至想要复制。我在这条“路”中走着走着就看不见我自己了。而弗罗斯特最后说:林子里有两条路,朝着两个方向,而我——我走上一条更少人迹的路,于是带来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是的,对弗罗斯特来说,选择更少人迹的路才是属于自己的路。别人已经有人当了,还是走自己的路吧!
时间永远分叉,通向无数的将来;小径也永远分岔,也会通向无数的所在。在2018年来临的时候,我不敢回首2017年被生活欺负过的脸,不敢许愿,不敢做过多的期许,只想拿一颗平淡的心对待它,做自己,成为自己,在分岔的时间里不要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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