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 证 年 代
(散文)
周泽明
说起票证,使我们不禁回想起六十年代至八十年代那个我国计划经济时期,在商品供应极为匮乏的年代。那时国家为了计划地供应广大群众的罕缺的日常供需品,尤其对城乡居民的吃穿用等生活用品,实行了计划供应,按人口定量分配。所以这时国家和当地政府(以省级为多) 印制出五花八门各种类别繁多的“票证”,有粮票、糖票、油票、布票、煤油(火水)票、烟酒票、木柴票、肉票、鱼票、菜票,还有缝纫机(衣车)票、手表票、单车票等,真是数不胜数。说实在那个年代当你脱离了这些“票证”或缺少某一类“票”都会使你寸步难行,没法过日子,这年代可谓一“票”难求呐!
我最有印象的就是粮票,我读小学时,因家里并不富裕,所以要等到每个学期考试的时候爸妈才给我们每人一角钱和二两粮票去吃早餐,说来这是最幸福的时刻。可是有一次在饭店吃早餐的时候,用“一毫二两”买了一碟豉油捞粉和一碗白粥,当我将粉粥放置在餐桌上,转身再去拿筷子和匙羹的时候,突然窜出一个乞儿仔,说来,这时他的手势比我还要快,他先下手为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用一只脏兮兮的手,将碟里的肠粉抓进嘴里,几乎抓去这碟粉的三分二,我见这情形,当场吓得哭了起来,我这个才三年级的小学生突然遇到这情景,真不知所措,只是用哭来解决问题,想来当时哭的第一个原因是受惊吓,还有最伤心的是“一毫二两”就这样浪费了,那是盼星星昐月亮盼了一个学期的希望,一下子在这里消失,能使人不伤心吗?那时也不会懂得去可怜这个乞儿仔,只是看他脏兮兮的那双手,真令人害怕而作呕,无奈之下,我这时只好“高姿态”将粥粉都留给了这个乞儿仔,而自己却牺牲了“一毫二两”,饿着肚子去迎接考试,而不在话下。。。。。。。
还有一段印象最深刻的用票证的日子,那就是在八十年代中期,我在广州星海音乐学院读书时,因为家里给的钱,几乎都是买餐票,买些学科必修书籍之后,就所剩无几了。那时我家里人口多,粮票较为丰裕,所以我就想出拿粮票去换物点子来。当时,星海音乐学院门前有一条已无人问津的六十年代“援越抗美”的旧铁路,我们每晚在晚饭后都约几个知己同学相约沿着铁路走,一直进入沙河大街,然后各自分散购物式或游玩,我那个时候随身都带上几十斤额度的粮票,一般都是换购牙膏,香皂,牙刷等和日用品,或换一些价廉物美的书籍、电器等,每次都是用粮票换物,不久给同学们知道了我这个秘密,于是他们也学着我的样,亦学会用粮票去换物,这一来大大减轻了经济负担,又何乐而不为呢?说来,我发明了这“以粮票换物”这个行为可能是违法的,但在我们这些经济不富裕的学生哥来说足矣,说来也是“聊补无米之炊”一个好方法,后来,据说,我毕业之后还有许多师弟师妹都步我后尘,继续进行“以粮票换物”活动,想不到“以粮票换物”居然有它的现实意义呢!
还有在还没有电灯的年代,“煤油(俗称火水)证”就是日常生活最重要的事情了。那时是点煤油灯,每人二两煤油一个月,人口多的家庭自然有着数,而人口少的家庭,听说都要等到天全部黑下来才敢点灯,我小学阶段基本是在煤油灯照耀下苦苦攻读中度过。记得我在北街住的时候,我的家离金刚塘巷口对面的”和盛“小商店不远,我打煤油都是固定在这间店,有一次,我拿着玻璃的煤油灯去打煤油,怎知走出这间店的时候,被石头绊了一跤,煤油灯飞得老远,当场摔个粉碎,跌烂煤油灯不要紧,最主要这是最后一张煤油证了,心急如焚,于是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店老板见状,连忙走来将我扶起,还将我身上的尘土拍打干净,然后对我说:”明仔,不要哭了,我帮你买盏新煤油灯给你,还送你一盏灯的煤油,我即时破涕为笑……
那个“票证年代”有票证还要排队购物,好比如买猪肉,要早上五点半准时起床,前往市场猪肉行排队,有些人开始通宵达旦守候,后来有个别头脑精明的人发明在每晚12点钟之前,用砖头、凳子或菜篮等物来排队,这一举两得,其一,可放心睡一觉,其二,又不用花费这么多的时间在排队,总之能省时悭力,又能买到猪肉,可谓广大市民可花费了不少心机啊!
票证生活一直延用到九十年代,国家逐步在全国各地取消了粮票与其它票证使用,计划经济年代就此告一段落,票证终于退出了历史舞台,一去不再复返。而现在我国国民经济大大改善和国民消费品相对丰富,随着人们的购买力的不断提高,各类商品琳琅满目,人们想买啥就买啥,想吃啥就吃啥,大部分家庭已奔上了小康幸福生活。时尚的消费引领时尚生活的新潮流,市民们衣食住行其乐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