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火车的经历
儿子在网上给我夫妻买了十月二十七日晚上八点在新郑机场登机飞珠海的机票,又买了下午三点五十分南阳到新郑机场的高铁票。
六十五岁了,火车坐过无数次,但还是第一次坐高铁,心里颇有些期盼。
登上南阳始发到三门峡的高铁。偌大的车厢内只有几个人,车厢很干净,座位也比普通火车豪华许多。
列车启动了。很稳。比普通火车稳很多,听不到普通列车行驶中必有的有节奏的咔咔嚓嚓的巨大声响,更没有过道岔时的左右摇摆,人在车厢行走,不用左扭右晃,能正常行走。加速,再加速,看电子屏上的速度显示,每小时二百公里、二百六十公里,最高时速时达到三百零七公里。路上停两站,一个小时多几分钟即到达新郑机场站。如果要是自驾走高速,也需要二个小时。
坐在平稳滑行般的高速列车上,不由得想起我曾经与众不同的乘车经历。
一九七五年正月二十,父亲带着我和小弟弟去湖北省荆州。那时实在太穷了,好在二舅是火车司机。他曾给毛主席开过专列,是有名的老司机。二舅到南阳车站问了问,有向南到襄樊北的车。二舅带着我们三人从小道进入车站,竟然登上了火车头。那是一辆蒸汽机车。正副司机加一司炉三人,另再加上二舅我们共四人,小小的火车头里载了七个人。我们靠边而立。列车出发了,扑扑喷出的浓浓的白色蒸气,将铁道两边笼罩得啥也看不见。车头在行驶中,上下剧烈颠簸,左右大幅度摇晃。人站在上面如筛糠,如打摆发烧一样的强烈颤抖着。二舅告诉我们说:这只是一节火车头,后面没有挂车厢,就抖动的厉害。那抖动的程度,如果换成我现在老头子模样,一定会散架不可。
就这样一路摇摇晃晃,上蹿下跳地到了襄阳北,华灯初上,我们从火车头上下来,站在铁道边,等二舅给我们找到荆门的火车。
过了好长时间,二舅过来说,一会儿有一列路过荆州的货车,你们上去,在荆门下车就行了。我得跑车,要赶紧拐回去。十几分钟后,二舅把我们带进一辆货车的最后一节车厢。为节车厢比所有的车厢都短。二舅告诉我们说这节车叫守车,是押运员专用的。
守车里很空。车中间焊一个火炉,炉中火正红,车厢两边焊两个铁长椅,守车门朝后,门外有一个转身台,阶梯一边有护栏。一位背着单肩包的年青人上车来,二舅对他叫待了一下,让车到荆门时提醒我们下车,并照顾我们。那人答应了。二舅随即下车走了。又过了一会儿,毫无征兆地咣当一声猛烈的震动,车身猛地向前一蹿,人在长椅上坐不住,身体猛地向一边倾斜,屁股在铁椅上向前滑动好远,然后,又咣当几下,列车才慢慢地平稳一些行驶起来。但正常行驶中,不断地撂闸,我们就跟着向仰后合,左摇右晃。到荆门已是半夜。
这次回荆州,先坐火车头,再坐火车尾。这特殊的经历,除非专业人员,一般人是难有机会享用的。
工作几十年,出差的机会多,不记得乘过多少次火车了。在火车上也发生和见到不少的趣事和惨事。例如有一次与业务员李克亮出差到重庆,在南阳竟然因人太多无法上车,最后到襄樊乘车。从襄阳一路站立到广元,车厢里人挤人,人挨人,人们都不能动弹。一位三十多岁夫妇带着怀抱的小孩子,一直和我们一样站着。车未到广元,正行驶之中,那个男人突然撞破车窗玻璃,纵身跳出火车。只留下那个妻子怀抱着孩子高声地哭叫,但火车依然飞驰前行………挤得久,站得久了,有些人可能会得狂躁症。这个男人可能就是如此病发跳车自杀。这个男人就在我眼皮下面飞出疾驰中的列车。
还有一次,我带着业务员到哈尔滨开定货会。会议结束后,买不到硬卧票,只能买几张硬座和几张站票,大家轮换着坐。最后实在瞌睡了,业务员们已顾不上形象,轻车熟路地钻到座位下面睡觉去了。等他们出来,我问睡得咋样?回答说,睡一会儿美得多。我也顾不上面子了,慢慢钻到座位下面。座位下的空间路可以让身体躺平睡觉,不足之处是脚臭味太浓。
短短二十多年时间,从火车提速,到高铁建成,人们外出已不再受苦受罪,能轻松快速到达目的地。
改革开放四十年,充分调动了中国人的主观能动性,发明创造日新月异。国人不管在家,还是出行,都享受着改革开放带来的成果红利。
中国富起来了,强起来了,中国人真正的站起来了,美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