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落霞如歌 于 2016-4-9 00:50 编辑
四月霞影似云梦
或者是偏爱,总觉得一年四季里,岭南地区的春天,是画家手上的一幅幅画,又似是音乐家乐谱里的一支支曲。每年二三月间,春光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岭南的一切涂抹和歌唱。于是,岭南群山头顶的那片苍茫暮色,迅速换成一片嫩绿的春装;一只只蝴蝶,一只只蜜蜂,不消停的穿梭在花丛中,汇成画家画板上鲜艳的色彩;那布谷鸟,那青蛙,那蝉,快乐地在春风中歌唱,唱响音乐家五线谱上动听的乐曲。岭南的早春,是那么轻盈,那么快捷和令人喜欢。
当人们还美美地陶醉在那花香鸟语中,来不及眨眼间,时光却仿似是一只翻飞的蝴蝶,她只一收翅膀,轻易就把岁月多彩多姿的一页页台历,翻到四月的背后去了。
四月的岭南,已花至荼蘼。这时候,白的李花梅花,早已凋谢。红的桃花,在怒放时映红天边的那抹霞影,也跟着这暮春的脚步,消失在斜阳外。此时岭南芳菲尽,时光轻易掉入四月霞影似云梦之画面去了。春的美,春的好,以及一些来不及织就的美梦,似乎就这么随那烟云逝去。岭南的春天,总使人喜欢,却又让人措手不及。来不及反应间,伤春在这个时候,似乎会成为可能的事。
花褪残红,落英缤纷,面对这样的暮春景象,的确容易触动文人墨客那根敏感的神经。翻开唐诗宋词,为此而感怀神伤的诗词不少。“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对着落花,想到人生的无常,南唐后主李煜填下了这样一阙《相见欢》。“风定落花深,帘外拥红堆雪。长记海棠开后,正是伤春时节。”当李清照的丈夫赵明诚逝去后,面对这落花,不由深深触动了李清照的伤春情怀,一阙《好事近》就如此写就。像这样伤春的句子,在古诗词里,多不胜数。
古人有云,士悲秋,女伤春。面对落花残红,特别是有着江南女子那种独特细腻的女性,会无端生出繁华将落尽,而倍感自己年华似水逝,从而伤春落泪。这些,大概是女性容易伤春的原因。又或者说,敏感的人容易伤感,所以文人墨客也总容易伤春伤感。
一方水土一方人,生于斯养于斯安于斯如我,凡人如我,没有文人墨客那么容易敏感的神经。每至暮春,对着落红纷飞,我并没有太多的感怀神伤。要是像我这种“马大哈”般不拘小节的女子,对着落花就伤心掉泪,想想未免太矫情了。花开花谢,春去秋来,本平常事。花谢明年会再开,一切顺其自然就好。虽则是人至中年,一事无成,但很多的事情,并不由我去主宰。玉环飞燕亦尘土,何须等闲争荣辱!凡人有凡人的好,过多敏感只令自己不快乐。人生短短几十年弹指过,再长也是百,快乐也是生活,痛苦也是生活,何苦事事令自己不高兴呢!读自己喜欢的书,欣赏自己喜欢的风景,已足够,做一个快乐的人。落花尽处,我不禁这么想。
同是写暮春的词句,陆游这两句“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更令人欣赏和喜欢,一种更为积极,和令人喜欢的态度跃然纸上。一切,只在乎心态。
四月霞影似云梦,惜春更胜悼花人。岭南,一个生我养我的地方,我深深热爱着,无论早春或者暮春。在我看来,岭南的春天,不单单是一幅幅画,一支支乐曲,更愿她是一首首诗,妆点美化生活。在这个四月里,我只用珍惜的笔调,去谱写属于四月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