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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的母亲

    居仁堂主
    2019-08-28 08:10:23
    → 快速回复 点击数:632

                                                   幸福的母亲

      

      我想,母亲的一生应该是幸福的。

      

      过去,一直写母亲是如何的辛苦。但母亲那一代人的命运,谁又不是靠辛苦和勤劳来维持的呢。

      

      相较之下,母亲是幸福的,也是幸运的。

      

      母亲出生于一九三二年农历七月二十八。在重男轻女的时代,太多的女孩子被遗弃,甚至溺婴。而外爷弟兄三人只有母亲一个女孩。天下事以稀为贵。三门人守一个女孩子,母亲从小虽然一样学织布纺花针工刺绣,但宠爱还是不少的。

      

      母亲应该是幸福的。因为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

      

      外婆听人家说,男生二、五、八、女生三、六、九的命运都好。外婆让算命先生给母亲算命时,报得不是七月二十八,而是七月二十九。算命先生果然说母亲一生衣食不愁,大吉大利。

      

      母亲的幸福是外婆将她出生的日子改了。所以,命也改了。

      

      母亲是幸运的。幸运地嫁给了父亲。

      

      那时候,入学率普遍不高。父亲跟着爷爷读了私塾,又上了现代性质的初中。在一个高小毕业生就是个小秀才的年代,何况父亲是初中毕业呢。名符其实地识文断字,知书达理,属于高学历了。父亲虽是书生却不文弱,一表人才又聪明过人。左手打算盘,右手写文章。上台演武生,下场能种地。

      

      一九五八年,母亲随着父亲来到荆州落户,一场户藉的迁移,让一家人躲过了三年自然灾害。当老家饿死人的时候,我们在荆州虽然也是苦日子,但一天三餐大米饭还是吃得饱。谁让荆州自古就是鱼米之乡呢。而且,父亲吃得苦。卸了戏妆,一辆板车,一匹马,披星戴月,顶风冒雪,挣得养家钱。母亲在家养鸡养鸭种菜园,虽然辛苦地,一家人肚子没让饿着。

      

      民以食为天。母亲总算没有遭到塌天的大事。

      

      我们这一代人,兄妹七、八、十来个不算稀罕。每个孩子的成长,都是父母的血汗滋养。在没有强制计划生育情况下,父亲和母亲却能够领时代之先。一九六二年母亲生下小弟弟后,父母一商量,母亲果断地作了结扎手术。在多子多福传统文化影响下,母亲能够作出这样的决定,不是一般女子可以做得到的。否则,不知我还会多几个弟弟妹妹。

      

      人们常说做为一个女性,最大的成果是教育子女成才。从小到大,只要我们姐弟在学习,母亲从不干扰我们,让我们全身心投入学习。我的老爷和爷爷都是私塾先生。讲究诗书传家。我们姐弟四个,也算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四人均取得大专及以上的文凭和学历。而在业余时间,我们也未让父母失望,也算继承了书香门第的家风。我业余时间从事文学创作。小说、散文、诗歌均有所涉猎。大弟弟是南阳大画家乔溪岩先生的得意弟子,业余时间从事山水画创作,小弟弟则是郑州大学中文系毕业,工作之余从事诗歌创作。

      

      我姐弟四人在工作上,也没让父母操太多的心。在各自的工作单位尽心尽力,各有收获。虽没有显赫成就,最起码用父亲对邻居的笑言:娃们都算行,没有让我给他们送罐饭。

      

      人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夫妻几十年平平淡淡、甘苦与共,真的不容易。

      

      父母的感情很好。母亲在娘家时没有名字。长辈叫她小妮。平辈叫她姐或妹,晚辈叫她小姑。她的名字还是父亲为她起的:屠书玉。书中有女颜如玉。看似平常的名字,内含着父亲的深刻用心。

      

      父亲在前进剧团唱武生。是主角。在江陵一带颇有名气。尤其是在江陵西北裁缝马山一带。

      

      一九七五年,我和搬运站的缺巴子的老婆一起割马时,她对我说,你大当年在这里唱戏,扮相英俊,唱得好。有很多的戏迷。成群的小姑娘追着你大。你大就是不动心,坐在茶馆里喝茶。那时候,母亲带着姐姐和我还在老家呢。

      

      几十年,只记得父母生过一次气。一九六九年秋天的一个晚上,因为什么已忘记了。父母两人生气。母亲生气得要回娘家。姐姐和我追到东大坑边上,姐姐拉着母亲,劝了好长时间,母亲气消了。那时刚从荆州回南阳乡下,吃的是红薯,住的生产队的磨屋。是很艰苦的。

      

      母亲很佩服父亲。当我们做啥事,她看不惯时,总会说,你瞅瞅你大咋着咋着……

      

      比如我们杀鸡子不忍下手,或者褪毛时慢。母亲就会说,看你大杀个鸡子,三抹拉两搓就妥了。哪儿跟你们这样摸鳖样的……

      

      当父亲去世后,母亲坚持一人住在汉冶村的老宅。空空的三间房,一个院子。我想,母亲一定不寂寞,因为这个宅子里有父亲的味道,有父亲的身影,她感觉父亲会一直陪着她,她也一直在陪着父亲。

      

      有些时候,幸福与读书多少无关。甚至没读书的人,有特定的情况下,幸福感更强。

      

      母亲一生很少生病。但一生病就要命。

      

      2000年,母亲得病,在专医院检查为再生障碍性贫血。俗话说的白血病。如果根治必须做骨髓移植。而一个近七旬的老人来说,很难。

      

      母亲不认识字,不懂白血病的真正含义。她对人说,我不是白血病,我的血还是红丢丢的。多少病人的家属生怕病人知道病情后心理会有障碍。母亲不识字,没有任何的思想负担。即是到最后一刻,母亲也不知道自己已面对死亡。

      

      母亲是幸福的。在得了白血病后,经过治疗,感觉基本康复。又独自回到老宅居住。

      

      母亲是幸福的。一年后,母亲的病情发生变化,又添新病。当市医院的医生报病危时,母亲还是如往常一样。

      

      南阳俗语,得济不得济,临老一口气。

      

      2001年农历七月十一日晚上,我们姐弟三家以及大舅二舅都围在母亲的病床前。我用手机拨通了远在大洋彼岸小弟弟的电话。母亲最后与小弟弟通了电话。

      

      晚上十点三十五分。母亲没有丝毫痛苦的头一偏,离开了这个世界,但她并没有离开我们。

      

      母亲是幸福的。作为母亲,有儿有女。作为奶奶,有孙女有孙子。现在有重孙重孙女。

      

      母亲完成了来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任务。

      

      所以我说,我的母亲,我们的母亲是幸福的,也是幸运的。因为有父亲,因为有我们。

           今天是母亲的诞辰,写如上文字,以做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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